林隅乘随便扯过来了一张坐垫,盘腿坐在了门旁的地方,时最坐在最里侧,两个人之间恰好是个斜角。
包厢里的灯发出的光是暖煦的浅黄色,不晃眼,也许是和她喝过酒也有部分关系,此刻时最身上没有了往日那种彰显冷淡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脸蛋儿看起来轮廓柔和,十分温软,喝醉了也不哭不闹,只是看起来有些困了,醉眼惺忪,手却没什么劲,林隅乘看着,都生怕她会一时撑不住,然后把整个脑袋磕在茶几上。
往日脊背总是挺得笔直的女孩此时化身成了软骨动物。
幸好醉了,如果她清醒着,林隅乘或许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单独度过等人的这段间隙。
他以为会很漫长,但当他从她身上收回视线,拿起手机看了下,显示的时间提醒他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根本没意识到时间会流逝得那么快。
时鸣还没回来,林隅乘刚把手机收起来,一抬眼就看到时最果真撑不住了,脑袋摇摇欲坠,马上就要砸下去。
喝醉的人可不知道控制力道,茶几的材料是实木的,这一下子要是真磕在上面肯定疼得不轻。
林隅乘从起身到三两步跨过去把手放在桌面上帮她垫着,这之间他好像连两秒都没用到。
然后时最的脸蛋就砸在了他手掌心上,林隅乘皱眉闷哼了一声,承载了她砸下来的力道,另一面就是硬实的茶几,她这一下子砸下来是真得把他砸得挺疼的。
痛觉虽然明显但他也能承受得住,除了痛感,从掌心处传来的热和软也根本让他无法忽略,他的手指刚好嵌在了时最脸颊上的软肉里。
别说是女孩的脸,就算是男生的脸林隅乘也没碰过,他呼吸一滞,垂眸看了时最一眼。
今天她把长发编成了两条蓬松的鱼骨辫,松松垮垮地垂在两侧,将整张脸都露了出来,额边散落了一点细碎的发,上身套了件样式简单的长衫,是很明亮的新绿色。
时最真得和之前一点都不一样,对常人很难驾驭的颜色和发型搭在她身上,皮肤瓷白,只觉得更精致洋气,最主要的是,这种很新鲜明亮的装扮一扫她身上原先带的所有沉闷,她没睡,歪着脑袋枕在他手上,忽闪着长睫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明眸善睐,青春靓丽,就是个十七岁的小女生。
林隅乘艰难地将手从她脸颊下抽了出来,她歪在了茶几上,桌面没他的手热,猛一碰到她可能觉得不舒服,皱了下鼻子,林隅乘看着她这个模样,突然就笑了。
他没再坐回去,而是就势坐在了旁边的软垫上,和她中间就隔着这张小茶几。
他笑完,就故意凶起来了一张脸,揪了下她的小辫子,知道她不记得,他颇有些报仇的感觉,“你为什么只对我那么抗拒?”
“时鸣约你吃饭你就来,你不抗拒,蒋小阳那么难缠,你不抗拒,就连那天,还是这个地方,你有事离开,都会和江霖主动打一声招呼。”
“上周四一起过来的时候,你也并不是有事离开吧,时最,你就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时最似乎觉得不舒服,她抬起胳膊,枕在了脸下。
她歪着头,林隅乘就歪了一点头看她,“因为我凶过你?还是仅仅是因为我看起来很凶?”
“我明明和你道过歉了。”
他心里痒痒,又解恨般地轻轻揪了下时最的辫子,“时最,你真的太记仇了。”
“连班里的人都以为咱们俩有仇。”
林隅乘又不自然地把手从她辫子上拿下来,“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
“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来和时鸣吃饭,却不止一次地拒绝韩潜,所以,他们俩,非要选一个的话,你选得也应该是时鸣吧。”
“我为了不让韩潜纠缠你,都故意给他指了条错的路。”
“这样下去,我妈都要赔一套房了。”
“所以,你不该谢谢我吗?”
林隅乘突然又轻轻地笑了,明知道她不会回答,他还对着她问:“我是不是话好多?”
“你听到了吗?这都是我对你的怨言。”
不是的,他又立马否认,“我心胸宽广,才不会记仇。”
“你性子那么闷,韩潜虽然说不定能哄你开心,但你等他长大太累了,他没有时鸣靠谱。”
林隅乘说完兀自凝起了眉,“所以,时鸣到底怎么想的,既然约你出来吃饭,还带着蒋小阳。”
并且过去那么久了,时鸣还没回来,他低头对着醉鬼做了个没用的叮嘱,“你好好地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很快回来。”他点了下她发上翘起的一缕呆毛,“一分钟。”
他收回手,就起身朝包厢外走,推开门就看见之前带时鸣去的那个服务生已经去而复返,正站在走道门旁,林隅乘询问到时鸣的去向。
“结完账?带着那个女生离开了?”林隅乘听完服务生的回复,回头看了还趴在桌子上的时最一眼,他掏出手机,将电话打了过去,对方是忙音。
※※※※※※※※※※※※※※※※※※※※
这章没写完,会尽量早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