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有点紧张，因为他昨天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在梦里他做了很大胆的事情，所以现在一看到师傅就觉得心虚。

叶九看着他肩上的两只妖精，目光从那只背叛她的小怂包再到那只黑色皮毛的安稳的妖精，她眸光微垂，顿了顿，尔后弯了弯眉眼。

大美人笑了笑，道：“好了徒弟，快点儿收拾东西，出了点大事，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咱们老窝就要被人一锅端了。”

叶九顿了顿，改口道：“虽说，也差不多已经被人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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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羯星域，花之国。

天空上有着蔚然而去的云层，土地绵延，在大片大片的城郊和田野上，种植着一大片的薰衣草和郁金香，蔓延而去的，都是花的海洋。

宽敞干净的街道，向着远方蜿蜒而去，劈斩出一条在无尽花海中伸展而去的道路。而坐落在道路两旁，隐匿在那无垠花海中的，便是那星点人家。隐隐有琴声婉转从红砖青瓦大风车的房屋里传来，歌谣迢迢，向着苍穹而上。

一个少年人在摆满鲜花和烈酒的酒馆里，坐在众人众星捧月的中心地带。他垂着眸子，怀里抱着一把鲁特琴，琴弦撩动，他的歌声婉转而悠扬。

有一个戴着月牙色面纱的美人坐在角落里喝酒。

她的眉目实在热烈，许多人都蠢蠢欲动，但看那美人明摆着不想被打扰也不想被搭理的样子，莫名地就不想去叨扰她。

那美人对自己处于瞩目中心这件事不为所动，又或者是压根没有察觉到，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她喝酒的模样慢条斯理优雅端庄，但很快，桌上的酒就空了一大半。

许是这里的人太过惜花，喜欢花儿一样柔软美丽的性子，所以哪怕在酒馆里也不太热闹得起来，只是将那弹着琴唱着歌的游吟诗人围起来，坐在他身边，再安静地端着一壶小酒，安静地听着歌儿。

门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吱呀——”的声音。

一个戴着黑色斗笠，做着流浪人打扮的男人进来了。

有人扭头去看，但又看不清面目，便又扭过头接着去看那正在歌唱的少年人了。毕竟星域大陆是块神奇的大陆，什么样的奇异都有，这样的流浪四方的人儿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戴着黑色斗笠，遮挡着面目的男人从那围成一圈的人们身后走过，他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拥挤的桌椅之间，直直地走到了角落。

他停了下来。

叶九本手里正把玩着一只小小的酒杯，将它立在桌面上转了又转，都已经颇有些无趣了，眼前却忽然出现一片阴影，似乎有什么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叶九抬起头，她的目光随之一滞。

她放开了手里正在把玩的那只酒杯，那只小小地酒杯便骨碌骨碌地重心不稳地转了半圈，停下了。

叶九看着眼前这个人，试图弯着眉眼，但发现自己实在是一点儿也不想笑的，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叶九顿了顿，她一开口说话，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嘶哑。

她微微哑着嗓音说：“这些天我没有掩藏踪迹，就是想要等待红蛇的人来找我，来取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是我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眼前的这个戴着黑色斗笠的人顿了顿，尔后缓缓地将斗笠四面的帷幕掀开，露出自己的面目来。

他微微一笑，露出牙齿上的一点闪亮的金色。

他彬彬有礼地说：“初次见面，您好，我是红蛇座下的二当家，‘眼镜蛇’。”

叶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的笑容，她微微扣了扣食指。

她笑起来，很是坦荡利落，也很有天空中的皇王的风范，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

叶九说：“大金牙。”

这个称呼再次从这个人的口中吐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怔愣一下。

那人感觉到了他这一瞬间的怔愣，她笑起来，隐隐疏离又骄傲，是个真正地这片辽阔的星域大陆上的唯一的天空上的皇王的模样。

她再次说话了，声音很端庄：“你好，我是叶九，‘风牙’的掌舵人。”

她的声音冷下去，“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叫你主子来。”

他微微弯腰，做着谦卑的模样，唇齿间却寸步不让，“‘眼镜蛇’虽则地位不及大当家，但是，鄙人就是带着大当家的意愿来跟您谈判的。大当家业务繁忙，还请您多多担待。”

叶九气笑了。

“既然如此，老子就去翡冷翠跟他谈，届时，还请他恭候大驾，摆好宴席。不要再小气得连饭都不给客人吃了。”

她说着，将那倒在桌面上的酒杯又拾起来，再次转了三圈。

她冷冷淡淡地说：“你回吧。”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鞠躬告退。

他将斗笠重新戴上了，黑色的帷幕遮住了他的脸，他面上的所有神色都被这黑色的帷幕而遮得一干二净，看不清高兴或者伤心。

他推开门出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被众人围在中心地带的少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低了低头，似乎轻声地笑了一下。

像是嘲笑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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