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在她耳旁萦绕,比车外的阳光更显灼热,那一声声表白更令她心神荡漾,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主动吻了他!
景翊享受着她尚不娴熟的吻,因为害羞,她始终紧闭着眼,大有一种“英勇就义”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吻他有什么难受吗?很快,景翊反客为主,夺回了主动权,你退我进,又是一场酣战。
车外阳光正好,车内风光无限。
回府后的日子十分平静,无人叨扰,无事乱心,夏侯箬每日摆花弄草习字温书,她也乐在其中。
这样的安逸生活都得归功于景翊!
夏侯箬还记得当日回府马车临门,她掀开卷帘就见府中一众下人们规规矩矩地站着,接着就是齐整地跪地请安。他却一脸自然,并无解释,她一想便知是他的主意,也知他是为了让她风光回府不落任何人口实,她虽心生暖意,但仍觉得过于大张旗鼓。紧着,他又向众人介绍了馥华,直言她尚在静养不能劳心,府中大小事皆由馥华代她料理。
到底是景宣帝御前的女官,馥华行事稳妥,待人从容,并无架子,指出旁人不是之处时很有方法,十分令人信服。比起德贵妃身边严厉的夏姑姑,馥华似乎更得红襄青螺几个丫头的喜欢。
夏侯箬坐在廊下,远远便见红襄撑着伞跟在馥华身旁,神采飞扬,不知在说些什么,轻笑暗道,这丫头又去烦馥华了!
红襄一瞧见夏侯箬,小步跑了过来,欣喜道:“小姐,原来华姑姑是金陵人!我刚才求她下次回乡时带些桃花种来,她答应啦!咱们就不用亲自跑到金陵去啦!”
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惦记着金陵的桃花种子!夏侯箬笑道:“你就这么喜欢金陵的桃花呀?”
红襄吐吐舌头,道:“是呀,奴婢还希望死了以后能埋在桃花林里呢!”
“满嘴胡诌!”夏侯箬举扇轻打了她几下,向她身后款步而来的馥华道:“姑姑千万别给她带,让她揣着这个念想好好活下去!”
馥华含笑点头,红襄可着急了,攀着她的胳膊直晃,哀声道:“别啊!华姑姑,君子一诺!”
绿意正端着一碗凉茶从屋里出来,落井下石道:“华姑姑是女子!”
红襄不能拿夏侯箬和馥华怎么样,却是敢对绿意下手的,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绿意扑了过去,绿意稳着茶碗,左躲不是,右躲也不是,一碗茶稳稳地泼在了红襄身上!
红襄仰天长啸:“祸不单行啊!”
馥华终是出声,浅笑道:“姑娘快去换身衣裳,当心受凉。”
红襄拉住绿意道:“是你把我的衣裳弄脏的,你得陪我去!还有,我要穿你淡绿色那套!”
这姑娘!前几日小姐可是一人赏了两套衣裳,她放着她的不穿,非要穿自己的!绿意觉着有些好笑,却不生气,揶揄道:“难怪你这几天总夸我衣裳好看,原来是有所图谋呀!”
红襄乐呵呵道:“误会误会!我拿我的红衣裳和你换还不成吗?”她也不等绿意答应,就拖着她往隔壁屋子去。
“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姑姑莫与她计较!”夏侯箬收回视线,对馥华抱歉一笑道:“桃花种之事还望华姐姐成全。”
馥华柔声道:“王妃言重!姑娘心性单纯,奴婢很是喜欢,所托之事定尽心尽力!”
“华姐姐,谢谢你!”夏侯箬再度一笑,很是感激。她和煦之在行宫时,就是馥华伺候在旁,如今回了府,还是得麻烦她,真真是过意不去!
馥华莞尔道:“也许这就是您说的缘分!”
夏侯箬笑着点头,正欲问她在府中可还习惯,忽见滂沱大雨中闯入一道身影,那人未撑伞,冒雨直向自己奔来。待临近了,那人却被石阶一绊,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一时水花四溅。
“王妃,您退后!”馥华赶紧护住夏侯箬,向阶下之人厉声道:“来者何人?”
“求——”那人声如蚊吟,倏地无声,伏在石阶上久久不动,蔓延而开的雨水却愈渐腥红,触目惊心!
那是——
血!
夏侯箬连和馥华一起将那人翻了过来,她脸上的白纱顺雨而落,露出面容,竟然是石青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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