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曹枫大概猜出了范凯的心思，笑了笑，“挺旧的，但是舒服。我还没带人来过，你可是第一个来我带来我家过年的，敢嫌弃我今晚就把你办了。”

“我没有嫌弃，我只是有点，惊讶。”范凯连忙摇头，他哪里会嫌弃，这可是曹枫的家，他爱的人的家。

“惊讶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挺富贵？不知道怎么说，大概就是觉得你家应该条件很好，才会生出你这么，好的人。”

“其实呢，你应该要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够不够好，大部分原因取决于他愿不愿意变得好，”曹枫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在上课一样，“说实话，我挺穷的，但我在努力工作，赚钱。你也一样，生活很艰难，但它一定不是击垮你的理由。”

范凯默默地记在了心里，点了点头，下了车。

“爸。”曹枫领着范凯进了门，“这我学生。”

“好好好，总算回来啦，坐下来吃饭吧。”父亲笑眯眯的，忙着帮范凯推过行李，范凯争不过他，才把行李给了去，父亲就将行李搁置在了儿子房里。又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咱家不够大，房间不够多，你就和老师将就将就吧。不好意思啊。”

范凯忍着笑，老子本来就要和他睡啊，现在这样倒有点偷 情的感觉。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没关系。”

老人家这才放心，让曹枫带他去饭桌吃饭，自己又折回厨房忙活。

餐桌上热热闹闹的聚满了七大姑八大姨，范凯听不太懂他们的家乡话，心里还挺奇怪的，明明一个省，方言都可以千奇百怪。他有点坐如针毡，只敢夹眼前的菜。

曹枫瞧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立刻给他夹了好几道他喜欢的菜：“别怕，想吃什么吃就好了。”

“曹老师对学生挺上心的呀。”一个中年女人乐滋滋地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曹枫含笑道，范凯听了就踩他一脚，吃老子豆腐，美的你！脸上还是挂着笑。

用完餐，亲戚散得差不多了，曹枫带范凯回房看望了母亲，母亲吧砸吧砸着掉光了牙的嘴嚼着豆腐脑，见儿子来了，巴巴地说：“这是你学生啦？”颤巍巍伸手要去握范凯，范凯赶紧迎上去，握着她：“奶奶好。”

“是。”曹枫点点头。

“小伙子呀，帅帅。”她直接忽略了曹枫，一直瞧着范凯，摸着他的手背，“是女娃娃就好了呀。”

“啊......？”范凯干笑几声。

“男娃娃也莫得关系，也可以也可以。”老人家笑得皱纹褶子一 颤 一 颤。

“嗯。”曹枫应着，拽过一脸懵逼的范凯，“我带他去玩烟花，你再吃点。”

他拉着范凯，拿了一把烟火棒，道：“我妈她就是喜欢傻乐。”

“没事啊，老子稀罕。”范凯眉毛一扬，“要是你

爸爸也这样，那老子就是躺着嫁......”说到这，脸唰的红了，赶紧改口：“躺着娶你。”

曹枫心里沉了沉，父亲么，父亲是个很传统的人，他也不确定父亲能不能接受。他递给范凯一根烟火棒：“你娶我？别做梦，拿着。”

“这是什么？”范凯接过。

“烟火棒，玩过吗？”曹枫“哒”的一声按开了打火机，范凯正要说没玩过，曹枫就点着了烟火棒，小火光一下子就滋啦啦地四射，黄灿灿的，是缩小了的烟花，炸在眼前，范凯登时愣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星火飞窜的棒子：“我的天，老子还真是第一次玩，真好看......”

曹枫望着眼前人眼睛里冒着光，灿烂的像整片宇宙，喊了喊范凯的名字，范凯抬头，乡村是漆黑的，但这点星火足以照耀曹枫整个脸庞，他笑得好温柔。曹枫握着他拿着烟火棒的手，一手搂过他的腰，低头吻下去，是没有带吻技的吻，唇瓣轻轻镶嵌，寒风凛冽也无法吹灭这点温热。

“哐”！一声铁盘落地的声音，两人稍稍弹开了点，往音源看去，是曹枫的父亲。

“爸。”曹枫松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朝那边走过去，脚步越来越快地朝他走过去，范凯被吓到了，印象中是第二次怕到心悸，第一次是妈妈去世那晚。他伸手去拽曹枫，却拽不到他的衣角，曹枫也没有停下来，他却不敢上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