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群聊天框频繁地闪烁就知道此时公司和成员们都因为这个意外炸开了锅，在今天在彩排中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公司消息封锁得很快，今晚的公演也临时安排了其他人顶替，只是接下来的生日公演肯定要另作安排，徐子轩滑动屏幕的手突然一顿，皱着眉抬起头对许佳琪说：“阿妈，戴萌让你过去安排好下周的生日公演的事情……”

许佳琪转头凝视着病床上仿佛睡着的吴哲晗，眼中似有犹豫，她勉强撑起笑容说道：“一会儿我就回去，络络你能不能在这里帮我守着五折？我很快就回来。”

“说什么客套话呢？这是我阿爸。多吃点吧，你说阿爸需要你的。”

许佳琪点点头，把海鲜粥全数吃完，牛肉盖浇饭也吃了一些，徐子轩在和戴萌发着消息，蒋芸看着努力吞咽食物许佳琪在心里暗声叹气，伸手制止住许佳琪，说道：“行了，走吧，我和你一起回去。”

蒋芸把许佳琪的筷子扔到一边，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许佳琪很顺从地跟在身后，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蒋芸却在门口处突然停下回头望向徐子轩，心事重重的许佳琪一不留神险些撞上她的后背。

蒋芸回头时，徐子轩也在看她，她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怀里放着已经空了的保温桶，双手捧着手机，嘴角还挂着粥粒。

许佳琪正要开口询问，蒋芸就冲徐子轩点了点自己的嘴角，温声说道：“粥粒。我回去了。”

说完，蒋芸拉着许佳琪走出病房，一直到出了医院上了计程车，才松开手。哪怕到了夜晚，上海这座城市依旧是一座不夜城，车水马龙的喧闹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就被隔绝，车内是司机播放的深夜电台音乐，舒缓的钢琴曲让许佳琪昏昏欲睡，她太疲惫了，在几个小时的等待中，神经高度紧绷，哪怕是连续跳几个小时的舞，都不会如此。

“你和五折在一起了？”

就在许佳琪以为自己会这样昏昏沉沉睡过去时，蒋芸的这句话一下子让她清醒无比，许佳琪张着嘴，这句话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她的脖子，干涩的声音在嘴边挣扎了一番才说出口：“合同上有规定……”

许佳琪无法再说下去，只能这样突兀地沉默着，蒋芸嘲讽地嗤笑一声，把披在许佳琪身上的外套紧了紧，揽过她的肩膀，瞄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你可以睡十五分钟，到了我叫你。”

许佳琪靠着蒋芸的肩膀，比冷硬的车窗要舒适得多，她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她甚至不知如何去面对那些在会议室里等着她的成员。

会议室里，所有到场成员都缄默地看向主位上坐着的那个男人，他从总部赶来的负责人，还未抵达事故现场就通过电话吩咐封锁了吴哲晗彩排受伤的消息，以及晚上公演的人员替补，此时，他在等下周生日公演的成员。

长时间的静默让下面的成员忍不住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孔肖吟用手肘碰碰身旁钱蓓婷的胳膊，冲她挤挤眉，结果钱蓓婷一脚就朝坐在对面的孙芮踩去。

孙芮捏着拳要发作，就看钱蓓婷眼神往自己边儿上的莫寒身上瞟，孙芮冲钱蓓婷翻一个白眼，桌子底下的手扯了扯莫寒的衣服，莫寒垂眸瞥一眼扯自己衣角的手，抬起头和对面的戴萌交换一个眼神，斟酌片刻，开口道：“严经理，这次事故公司打算怎么处理？”

“公司会对受伤成员进行赔偿，治疗费用由公司全部承担，对外宣称由于成员因个人原因在练习时受伤进行休养。”

“什么？个人原因？这分明是工作人员的操作失误！”孙芮盯着严经理，质问道。

“这是总部给出的处理方案，我们要做的只是执行。”严经理抬起手腕镶金的机械表看了看时间，又说：“时间也不早了，许佳琪要是还不回来的话，替我转告她，她的生日公演如期进行。”

成员们听到这个消息，也不顾什么上下级关系开始议论起来，戴萌突然开口道：“许佳琪的生日公演大部分都有吴哲晗的位置，吴哲晗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严经理撑着手笑着反问：“这么多人还替不了一个人？”

这句话让原本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戴萌冷着脸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无比尴尬，一粒星火在这次对话中被孕育出来。

严经理对她们的沉默很满意，起身准备离去，会议室的门却被重重地推开了，门把手撞击在厚重的墙上发出沉沉的闷响。

许佳琪站在门口，身后是面无表情的蒋芸，许佳琪直截了当说道：“生日公演推迟。”

“你没有理由推迟。”

“公司给了我一周的假！”

“刚好到公演前一天。”

许佳琪咬着嘴唇，眼中隐隐闪着怒意，冷声说道：“如果我偏要推迟呢？”

严经理重新坐回办公椅上，眯起眼睛看着许佳琪，“你想违约吗？”

许佳琪沉默片刻，忽然轻笑起来，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安静的会议室中回荡。

“那就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