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个觉得这人假干净,明明床铺铺在这种地方,既潮又脏,把脏裤子坐在上面说不定还能中和一下,何必这么扭捏,便大意开口,“喂!我这垫子也不干净,你只管坐!”
李白闻声转头看陈个,见他全身只穿一条短可极啥的白裤,黄白黄白的插在黑黝黝之间,眉头狠狠一皱,将头更扭偏了些。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被这有意思的反应吸引,个个嘴里冷哼不断。
“这到底是羞啊还是怕啊?”
“看你也快二十咧,该娶媳妇的年纪怎么跟个媳妇一样!”
“哈,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媳妇儿!”
谈话推向高潮,一言一语爆发强烈哄笑声,属于中年男子混沌、低文化水平的封建乡土笑声,陈个跟在其中也忍俊不禁,只是细眼看那人,涨红半张侧脸,手指抓着床垫不放,估计是今天活干多太累了,否则依这人脾气早把脸子甩出去,大家一起吃不了兜着走。
“咳咳,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吧!”陈个打起圆场。
声音骤然下降一会儿,一声“嗞——”的机械声贯穿大脑,陈个又将眼睛郁闷睁开,正想压压怨气好言相劝,却听一人惊喜大叫,“好了!这收音机好了!真他妈欠拍!”
“干哈呀老胡!大半夜想听啥?”
老胡趴在床上,守着他的收音机一阵乱调,不一会儿就有女人柔和的歌声缓缓流出,堵住众人不满的嘴,都说这歌儿好听,用来睡觉正好安抚躁动的心。
众人爬上床,关上灯,还在等,一等那好听的歌声在耳朵里淌完,二等李白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没有缘由,就是想等。
果不其然,等大家安静一会儿,最里面的床铺就有了声响,李白先是利索将上衣脱了,正要去解腰带时,收音机又“嗞——”地一响,他立刻停止动作,其他人也为接下来传出的声音腾出耳朵。
“据扒哥小道消息,国际某知名建筑公司姜姓老董,花重金寻找姜家私生子下落,据传,这位私生子有同性恋倾向,被人拍到与男子亲密举动后,被家人重责而赶出家门……”
屋子传出鼾声,不用想就是那没心没肺的陈姓犊子。而其他人在听了几分钟后,因没有听到具体悬赏金额,感到十分失望,暗骂连给个数额做梦的机会都不给。
“同、同、同性恋是啥?”
“就是他是个男的,他也喜欢男的。”
“那女的呢”
“女的好像叫百合吧!”
“噫!懂得还不少哩!”
“哎呦!这大城市无奇不有!待的时间长咧就知道咧!”
黑暗里碎碎絮叨的几人,忽感走道一阵风,继而听到开门声、关门声,再去感觉那最里面的人似乎已经不在。
“老赵,人呢?”
“跑了。”
几人摸不着头脑,又笑笑津津有味地咀嚼谈资,明明干了一天活,偏现在清醒地不干人事儿。
“老江,你说他们找的会不会是你啊!”
“可不就是我!赶紧带我回去认祖归宗吧!再也受不了这苦日子了!”
“唉!做你的大梦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了,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