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枝当即打定主意。
思及此,裴桑枝抬头扬眉,身上的怯弱谦卑一扫而空:“老太爷可知,桑枝是如何来的佛宁寺。”
裴余时:“马车。”
寒冬腊月,总不至于是从永宁侯府走到佛宁寺的。
这孩子,怕不是真的癔症了。
裴桑枝:“是马车。”
“但不是永宁侯府的马车……”
裴余时皱着眉打断了裴桑枝的话:“你们永宁侯府莫不是穷的连马车也得去车行租了……”
说着说着,眼神里的嫌弃和怜悯,被警惕取代。
“别想着打秋风。”
“公主的家业都是留给我的,你们侯府别来沾边儿。”
裴桑枝眼角微微一抽。
裴驸马还真是割席割的彻底,口口声声你们侯府……
她要不要提醒提醒裴驸马,他自己才是侯府唯一的、真正的主子。
裴桑枝深吸了一口气,狐假虎威道:“老太爷。”
“我是乘荣国公府的马车来的佛宁寺,是无涯亲自驾的车。”
她需要借势,需要竭力说服裴驸马。
而,荣妄需要她做刀!
这一路,她思来想去,剥丝抽茧,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她和荣妄的目的是一致的,为何不能合作?
荣妄昨夜跟她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是欣赏赞许她给永宁侯府添的乱。
确切的缘由,她依旧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影响她挂虎皮拉大旗。
裴余时脱口而出:“真的假的?”
裴桑枝轻笑,陡然抬高声音:“无涯统领,老太爷想见见你。”
无涯“嗖”的一下,蹿了进来,远远的朝着裴余时抱拳行礼。
裴余时:这真的不是幻觉吗?
裴余时下意识揉揉眼睛,失声喃喃:“无涯,你过来,让我掐掐有没有温度。”
无涯干巴巴扯扯嘴角,又重新回到了院外。
无论裴四姑娘能不能得偿所愿,他都得安安全全的把裴四姑娘送回去。
“这下,老太爷总该相信桑枝不是无的放矢了吧?”
“当然,也不是得了癔症,在胡言乱语。”
裴余时眼神复杂。
看不出来,他那个嗣子的儿女里竟还有这般争气的。
“兴许,兴许是荣妄怜你瘦弱,唯恐你冻死在半道儿。”
裴余时越说,越底气不足。
荣妄是那么有美德的人吗?
裴桑枝闻言,面上不见气馁:“老太爷,怜不也是很好的开始吗?”
“总比无动于衷强的多。”
裴余时:“那你可真会自我安慰。”
裴桑枝见裴余时的态度有所松动:“其实,不做儿女亲家亦可。”
“不瞒老太爷,荣妄曾吐口,欲收我为义女。”
“如此一来,清玉殿下和您也勉勉强强算是荣妄的义父义母。”
“只是,我觉得到底不如相濡以沫的夫妻亲厚。”
好吧,是荣妄反悔了!
裴余时:“……”
这一辈人,玩的比他们那辈的花多了。
裴桑枝如此淡定自若的侃侃而谈,着实不像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