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又翻了墙,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再吵醒骆玖语。
今日苏掌柜与暖婆婆之事,他怎会不知小丫头的感受。
饶是一个外人,都能对她掏心掏肺,可那亲祖母、亲大伯母竟能如此心狠。
他知道,哪怕小丫头再表现得云淡风轻,心中终究是痛的。
在床边,瑾王静静地看着小丫头熟睡,心中除了心疼,更多的便是打算。
最后,瑾王在骆玖语的枕头边放下一朵淡雅的木兰花,这才悄然离开。
第二日天刚破晓,骆玖语便悠悠转醒,只觉得神清气爽。
抬眼瞧见枕边那朵木兰花,她便知晓,瑾王又悄然而至了。
虽不知他为何未将自己唤醒,可骆玖语心中依旧满是愉悦。
用过早膳,她来到正堂门前。
只见府中的下人们早已齐刷刷地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昨夜忠勇侯雷霆震怒,那动静整个侯府谁人不知?
便是再愚钝之人,也晓得今日万万不可躲避不来。
倒是骆老太太,借口要去走亲戚,早早便出了门;蒋氏也寻了个由头,说要去庄子搬回怕淋雨的物件,也匆匆离去。
骆玖语自然知道这二人是去筹钱了,如此正合她意。
不仅如此,惜竹对着骆玖语小声嘀咕道,骆思梦背着张太医,偷偷溜出侯府两日。
每日黄昏归来,骆思梦的脸色皆不好看,还要被张太医好一顿数落。
今日她彻底被封在了梅香居,由张太医寸步不离的看着呢。
这些人都在做什么,骆玖语心里明镜儿似的。
不过一想到这一家子忙得晕头转向,竟将另一个宝贝忘得一干二净,她便忍不住觉得好笑。
庄文雅向来随性自在,本不愿掺和这等事。
可骆玖语非要她来坐镇,还道等自己出嫁后,这一大家子的事儿都得落在庄文雅肩上。
她很是无奈,也只能忍着心中憋闷前来。
两人一左一右在椅子上坐定,并不急着开口,只是慢悠悠地品着惜竹泡好的香片,又唠了些家长里短。
此刻,房檐下站着的侯府下人足有上百号人。
最末尾的是家丁、车夫与园丁,一侧是各房的丫鬟,靠前站着的则是厨子、嬷嬷,还有几个大丫鬟以及昨日对账的账房先生和管家。
他们本就听闻侯爷要召见,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可到了之后,却听说侯爷去上朝了,竟由着三小姐这个刚刚接手中馈的小丫头发话。
更让他们纳闷的是,眼瞅着三小姐进了院子,悠悠地喝了一炷香的茶,却始终不开口。
终于,前面有个嬷嬷耐不住性子了。
“三小姐,今日不知您将我等召到此地所为何事?咱们各院每日活计繁重,您若是无事,老奴这就告退去干活了。”
骆玖语抬头望去,只见开口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嬷嬷。
虽说她身上穿着府中统一采买的对襟袄,可那张油光水滑的脸,胳膊上那成色不错的翡翠镯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干活的人!
而且,此人骆玖语还颇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