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若有所思,随着众人走出殿门,他似是想到什么,快步走出大殿。
赵武还未走出宫门,脚下的石阶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光,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微微皱眉,转过身,便见太子赵治快步追了上来。阳光洒在宫殿外的石阶上,赵治的身影被拉得修长,黑色的衣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他走到赵武身旁,停下脚步,低声说道:“赵将军,刚才朝会上,我见你对驻军之事颇有顾虑。我想与你单独谈谈,商讨一下细节。”
赵武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太子身上,见他眼中满是认真与急切,心中不由一动。作为弼麟国久经沙场的老将,他早已习惯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但太子这番主动的态度,却让他感到一丝意外。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太子殿下请说。臣定知无不言。”
两人并未多言,转身走向一旁的偏殿。这座偏殿坐落在主殿的东侧,周围绿树掩映,显得僻静而隐秘。殿内空荡荡的,只有几名宫女远远地站在角落,低头垂手,不敢靠近。赵武和赵治在殿中的矮榻上坐下,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太子赵治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赵将军,你觉得北乌国最可能在哪一条条件上反抗?”
赵武闻言,低头沉思片刻。他脑海中浮现出北乌国都城外那连绵的军营,以及战后满目疮痍的土地。作为一名武将,他深知战争的残酷,也明白北乌国如今的处境。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太子,沉声道:“殿下,臣以为,驻军和裁军是最麻烦的两条。北乌国若让我们驻军,就等于把命脉交到我们手里,他们绝不会甘心。至于裁军,他们可能会表面答应,暗中藏兵。这些都需要我们提前防备。”
太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身子微微前倾,手指轻轻敲击着榻边的木几,似在思索赵武的话。片刻后,他说道:“赵将军果然经验丰富。我也这么想。所以我在朝会上提了监督机制,但具体怎么做,还得听听你的建议。”
赵武听罢,心中暗自称奇。他原以为太子年轻气盛,或许只擅长纸上谈兵,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细致的考量。他低头思索片刻,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幅战略蓝图,随即开口道:“殿下,臣建议,我们可以在条约中规定,驻军必须驻扎在北乌国的军事重镇,比如基渚城附近。这样,他们若有异动,我们能第一时间察觉。至于裁军,可以要求他们交出部分武器,由我军销毁,同时派人清点他们的兵力人数。”
太子听后,眼睛一亮,忍不住拍手赞道:“好主意!这样既能限制他们的军力,又能震慑他们的反抗之心。只是,北乌国会不会一口拒绝?”
赵武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抬头看向殿外的天空,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殿下,他们肯定不愿意。但现在兵临城下,他们没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要我们态度强硬,他们就得低头。”
太子沉吟片刻,眉头微皱,显然在权衡利弊。他起身踱了几步,停下身后,又问道:“那赔款和割地呢?这会不会让他们铤而走险?”
赵武的目光追随着太子的身影,沉声道:“殿下,赔款可以分期支付,让他们不至于立刻崩溃。至于割地,可以选一些边境小城,既能削弱他们的防御,又不至于逼他们狗急跳墙。”
太子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走回矮榻旁坐下,拍了拍赵武的肩膀,语气中满是信任:“赵将军,你果然是父皇的得力干将。有你在,我这计策才能落地。”
赵武连忙摆手,谦逊道:“殿下过奖了。臣只是个武将,做事只求稳妥。”
两人又细细讨论了一些细节。赵武建议驻军的部队应挑选精锐,以防北乌国突然反扑;使节的行程则需谨慎安排,避免途中遭遇埋伏。太子一边听,一边点头,时而提出自己的看法。赵武发现,尽管太子年纪尚轻,但思路清晰,颇有谋略,不禁暗自感慨:“若太子能多些历练,或许真能成为一代明君。”
密谈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直到殿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天色染上一层淡淡的昏黄。赵武走出偏殿,抬头望向天空,心中却多了一丝信心。 这份条约一旦送往北乌国,将掀起一场新的风暴,而他作为弼麟国的将领,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北乌国并不缺乏能人志士,他们肯定知道这些条件的苛刻,对北乌国的压力。
但是大势所趋,谁也无法阻挡,信使载着此次重要的任务,国书,从弼麟国京都出发,前往北乌国。
不多日,北乌国的王宫内却是一片压抑。几个时辰前,弼麟国的国书被快马送至都城,国王乌图尔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手里捏着那封薄薄的信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整个大殿点燃。大殿内的大臣们分列两旁,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触怒这位暴躁的君主。
乌图尔猛地将国书摔在地上,信笺在空中翻滚几下,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站起身,怒吼道:“这算什么东西!弼麟国竟敢提出这种条件,他们是想让我北乌国亡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