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定了,风吹在脸上,冷飕飕的。
天边暗沉沉的云,像浓烟凝固了嵌在灰白的画板上,和我一样,一动不动。
他走过来,略一低头看了看我,眼中随即迸射出凛冽的寒光:“真的是你?不上班去哪里?”
“我,我有事出去一下。”我避开他的眼睛,轻声答道。
“上班时间擅自离岗,谁给你的特权?我总经理出去还有个名目,你怎么这么随便!”
我闷不做声,抬起眼睛望一望他,只见他面目冷清,神态倨傲,正用那充满怒意的眼睛看着我
“说话呀,你是哑巴吗?”
“我一定要出去!”我面对着他,虽然声音不大,态度却是坚决。
“啊哈——”严卫东发出一声冷笑,抿着冻得有些发白的唇,对我说,“一定要出去?好啊,路就在你脚下,走吧!”
我提起眼角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抬脚往前走,却不曾想,他在后面一下拽住了我的胳膊,“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走就走,你以为你是谁!”
“放开我。”我低声喊了一句,从他手里挣脱开。
严卫东的手停在半空,看着我的目光依然冷硬锐利。
他只那么看着我,过了好半天,才轻咳一声,忽然说:“走吧。”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他,他才又不耐烦地又重复道,“叫你走,没听见吗?”他说完,抖擞着澎满的风衣,卷着冷风转身走向门口。
我在原地木愣愣地站了一会,再回过头时严卫东早推开旋转门进去了,我这才走向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墓地。
却不知,此刻的严卫东正隔着厚厚的玻璃,用他一泓碧波般深不见底的眼眸向外望着,直到我离去。
到了墓地,酝酿了一天的雪终于飘飘洒洒地落下来,风没了遮挡,便也更加狂野,一方方青石碑悄然伫立在风雪掩映的幕布之后,我的头发吹得四处飞扬,喉咙里好像有什么梗着,从一下车就堵得喘不过气来。
离沈晋阳越来越近,心底的痛就越来越分明,从前多少尤花殢雪、柔情蜜意一霎时尽浮现在脑海,终于忍不住落下几行泪。
胡乱地擦了眼泪,忽然看见迷蒙的雪雾之中,几个人正远远地站着,再走近,果然是杨谦,旁边一身素衣,正低低垂泣的的女人不用说肯定是沈晋阳的姐姐沈若溪。
我没再走过去,只这么静静地站着,隐约听得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过是被风雪掩埋了大半之后支离破碎的对白。
一会,沈若溪终于由杨谦搀着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才缓缓走向前。
“怎么了,阿谦?”沈若溪忽然问。
听到声音我抬起头来,看见杨谦扶着她的肩膀,“没事,若溪姐,风大,咱们快点走吧。”
说完杨谦回过头,目光穿透层层风雪,落在我身上,他似乎是笑了一笑,然后马上回过头,脚步更快了。
原来他早就看见了我,又或许他断定我今天一定会来,所以他眼神里才没有半点的讶异。
他们的身影消失,我才蹲下来,看着沈晋阳沉静的面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