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那是殿下……”
“去查!”杜仲一拳头捶在床板上,床板“啪”地裂了一个大洞,紧接着一分为二,两头都向着中间凹了进去,满床的被褥和枕头,更是掉了一地。
白夜不敢再说,忙应道:“是,属下这就去。”
或许忍冬真的无法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之痛,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可当今天子名不正言不顺,如今高坐龙椅,非但不想着稳固朝纲,反倒赶尽杀绝!
但凡是忠于先帝的,忠于凌霄的,不是被削职流放,便是满门抄斩,惹得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国恨,已经不是忍冬一人之恨,而是所有人切肤入骨之恨!
而忍冬,他是太子,即便他不是始作俑者,可大家都是为了他,才会沦落到如今的下场。
他却想躲着?
就算杜仲乐意、容忍,那数万条含冤而死的亡魂
,乐意吗?
那痛失亲人颠沛流离的忠臣,肯忍吗?
“凌霄,”杜仲用力捏紧拳头,“我绝不会让你同缩头乌龟一般躲下去……”
……
忍冬回到济慈堂,正好瞧见宁宛童和林大夫围坐在案前,细心处理着狼果的银毫。
“别看这银毫鸡肋,实际上,这些银毫也是有药用价值的,这次解毒,真正起到作用的,就是这些银毫。”宁宛童说话的时候,语速平缓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哦?”林大夫也惊奇地瞪大眼睛,“那你为何把整个果子都取回来了?”
“果肉很涩,也带有浓浓的苦味,但是入了药,对身体却是极好,最是大补。”
宁宛童低笑道:“另则,这果子干了以后,银毫的药变了,但还有解毒的作用,只是,解的是干狼果的毒。”
“什么?这狼果干涸之后居然有毒?解毒之物,还就是银毫?”
“没错。”宁宛童笑眯眯地点点头,别说林大夫了,当初她从书上看到这些的时候,也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林大夫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想伸手去触碰这狼果,却又怕有毒似的,赶忙又缩回了手。
宁宛童瞧得好
笑,回头才发现忍冬回来了。
“你回来了?”
宁宛童起身,拿起才装好的白药,笑道:“回来以后,我多做了一些白药,你既回来了就先歇着,我把药送过去。”
“不必了。”忍冬拉住宁宛童的手,不让她往外走,“夜里自会有人来取。”
“夜里?”宁宛童愣了愣,倒也没多问,想着,怕是忍冬安排好了的。
顿了一会,忍冬拉着宁宛童走回后院,“我有话要跟你谈。”
“好。”宁宛童笑得眉眼弯弯,她等忍冬主动说出一切,已经等了许久了。
“进去说吧。”忍冬暗叹一声,拉着她上了楼,在她卧室里边坐了下来。
宁宛童正襟危坐,笑眯眯地仰头看着正倒茶的忍冬,等着他开口。
忍冬不免好笑,抬手刮了刮宁宛童的鼻子。
“宛童,我只问你,若前面是万丈深渊,你会跟我去吗?”
“这还用问吗?”
宁宛童想也不想地就接了话,紧接着收回视线,脸上有些红,轻声道:“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
忍冬紧紧盯着宁宛童的神色,见她向来单纯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些许含羞带怯的意思,顿时欣喜若狂。
她终于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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